Die young.
Keep wild.
Have fun.

瞎写

萧居棠稳稳刺出一剑,剑花抖得极利落,横劈开自金顶琉璃瓦片折过的日光。他自少年时开始练这一式,一招一式本已是无数个日夜碾磨过的凌厉漂亮,起承转合间却绵绵藏了些软。他虽看不破,总能觉出些端倪。


他闻着武当山经年不散的风露味长大,松香顺着鼻息渗进皮肉骨髓,终于熏出了一个光风霁月爱憎分明的萧居棠。武当道长怀一颗鸿鹄之志,做云端客,逍遥仙,世外散人,能成大道。


可他又贪玩,年轻人性子,没办法,拘不住,向往武当山下浩浩一方江湖红尘气。生涩又市井。


彼时萧居棠正值弱冠,风华正茂,丰神俊朗。偏偏萧道长天生一副好皮相,杏眼里盈盈一泓深潭,唇畔弯弯勾着笑,是每次下山都定是要惹姑娘脸红的翩翩少年郎。而他也通透,不如说不甚在意。


大道无情。他也懂。


邱居新下山那天,卸下一身披挂,身着素衣,便是跪在殿前也将脊背挺得笔直。萧疏寒负手而立未发一语,邱居新也只淡淡的垂眼下去,连拜别也是寡淡的。而萧居棠立在一侧,惋惜又羡艳。他的嗯嗯师兄,潇潇君子,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泥,只因心存执念,便毅然投身进了滚滚烟尘里。


"执念不破,便成心魔。心魔不杀,大道难成。"


他抱着邱居新的剑匣为他送行,跟着他曾经的师兄走过来时的那段红尘路,又亲眼看着他将来时卸下的一路烟尘戾气拾起披上,像内里带刺的战甲,将邱居新一袭素衣浴的满是血色。


扎的疼,他想。太傻了。


可他也不敢自问没有执念,也不敢说只要去尝试就能顿悟参破,只把自己那份小心思小心翼翼藏起来自欺欺人便罢了。


天道玄默,无容无则。萧居棠则是过于聪慧,过于玲珑,眼神里甚至藏着一簇名为狡黠的火种。圆通未尝是件好事,他还太过年轻,而少年人心性总是不定的。能将别人的悲欢参透,往往就堪不破自己了。


就像他堪不破自己的有情,匿在了不得要领的杀招里,匿在了一封封寄往南疆的信里,还匿在了他午夜梦回时,少女墨色衣衫背后两把明月弯刀,眼里噙了两湾与儿时如出一辙的蛊惑人心,唇齿轻启:


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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